现趴

16

吉尔菲艾斯痛恨自己没出息。但他在得知莱因哈特没与希尔德成婚后，心脏还是不争气地剧烈跳动，牵扯得声音都有些失常。

“——这是您自己的选择。”

“吉尔菲艾斯，给我点时间。”金发美人望着他，目光中有不敢触碰的恳切，“这很复杂，但我今后会对你好的，相信我。我不是要……让你放弃亚历山大，你完全可以与他在一起。”

“我可以与我儿子在一起，多谢你，莱因哈特。”

“请别这么说话，”莱因哈特轻轻地说。

夜幕中缪杰尔老宅被灯光照得一派灿烂，这花园吉尔菲艾斯从未想过他能回来。

他冲进大门，“亚历山大！”

他首先看到长裙的安妮罗杰，朝他露出温柔微笑。随即，亚历从安妮罗杰的裙子底下钻出，张开双手：

“爸爸！”

“我没骗你哦，”安妮罗杰轻抚亚历与她色泽相似的金发，“你爸爸一定会来的。”

吉尔菲艾斯将亚历抱在怀中。莱因哈特出现在他身后，有些犹豫地看着这一幕。

安妮罗杰站起来，朝两人点头，“我去休息了。”

“安妮罗杰小姐！”红头发喊住他，“谢谢你每次照顾亚历。”

缪杰尔拍卖行的女主人意味深长地扬起眉毛，温柔地说：

“我喜欢亚历。比那个叫菲利克斯的轻浮小孩可爱多了。”

亚历在吉尔菲艾斯肩上，咬着指节，瞪着桌边的金发青年。

“爸爸，”他扯吉尔菲艾斯头发，“就是他从幼儿园把我接走！我说不认识这人，带班老师只顾拿手机偷拍他。”

吉尔菲艾斯介绍：

“这位是莱因哈特先生。”

“莱因哈特先生。”

莱因哈特的声音充满别扭，“我不想我儿子叫我莱因哈特先生。”

红头发堵住亚历耳朵，不让他听这话。

“莱因哈特，我们要走了。亚历要写作业，我要工作。”

“亚历的美术作业希尔德已带他完成。”莱因哈特突然笑道，“喜欢那个金丝雀与狐狸的故事吗，吉尔菲艾斯？”

……他需要极力忍耐面对莱因哈特升起的温柔冲动。吉尔菲艾斯想，如果他现在孑然一人，或许还能放任自己再沉溺一次；但他现在有亚历，亚历的健康成长无时无刻不需要他的全部投入。

因此红发青年板起脸，“比起写童话，你显然更适合做别的。”

“我还让编辑帮我润色了半天呢，”莱因哈特露出没趣的表情。“你租的小公寓我已帮你退掉，宅中现在有十个房间空着，你带小东西上去选一两个。”

“莱因哈特！”

“有什么事吗？”

怀中亚历移动了下，双手揉着他的头发。因此吉尔菲艾斯尽量和缓地说：

“你不能替我做决定。”

“我只想给你、给你的小东西更好的生活。”金发美人楚楚可怜地说，“亚历山大只要愿意，他可以与钢铁侠共进早餐。”

这次吉尔菲艾斯没来得及捂亚历耳朵，亚历兴奋得叫起来：

“是真的钢铁侠吗？”

莱因哈特走过来，捏捏他的脸。下手颇不知轻重，但小孩脾气好，并没哭闹，只是呆呆看着他。

“当然。”他说，“过几天，我要去纽约工作室处理些事，回来就为你安排。”

随后他踮起脚尖，吉尔菲艾斯裸露的手臂与锁骨感受到那轻盈的金发。莱因哈特扬起下巴：

“你也希望小东西见他喜欢的钢铁侠，对吗？”

红头发忍笑忍得辛苦。莱因哈特想吻他嘴唇，吉尔菲艾斯扭头，那温凉的唇瓣落在他脸颊上。

17

莱因哈特本来要去纽约工作室，但行程一拖再拖。

终于到亚历放假，亚历想去游乐场。莱因哈特非要跟去，吉尔菲艾斯丝毫不觉意外，金发美人坚持两个项目就无聊得败下阵来，假装接电话先走一步。

亚历山大疯跑一整天，吃了数不清的冰淇淋，回到缪杰尔宅，已累的小脸红红。

吉尔菲艾斯将他安置在小床中，刚刚悄声掩上卧室门，感到一双手摸到他腰上。

“吉尔菲艾斯！这么多天来，我都没空与你说话。”莱因哈特发出委屈的声音，“你何时都在照顾你的小东西。”

“他还小。”

“他缠着你不放。”

吉尔菲艾斯脖颈感到痒丝丝的金发。莱因哈特双手压着他肋侧抚摸，掀开他塞在腰里的衬衫，潮湿的喘息响在他耳边：

“好想你，吉尔菲艾斯。你知道吗？对我来说，那一切像发生在昨天。”

红头发抗拒的动作停下来。莱因哈特以为他态度软化，更加撒娇地蹭上去，耳中却像灌进冰水。

“莱因哈特，”吉尔菲艾斯低声说，“那不该发生的。”

“你的小东西知道你这么想？”

“那不同。亚历是礼物。”

“我是什么？”金发美人冷笑，“我是毒药吗？做这件事，你难道没舒服过？”

刺痛之后，肩头传来温热的酥麻。莱因哈特将他衬衫领口扯得更低，舔他肩膀上的牙印。那唇舌柔软湿热，莱因哈特动作绝对算不上有技巧，只像小猫舔黄油，可他已有很久不曾被这样触摸过，吉尔菲艾斯感到热度从被莱因哈特接触的每一处升起……

他被握着腰，急急忙忙翻过来。金发闪耀的美人面带红晕，气鼓鼓地看着他。

“吉尔菲艾斯——我保证，除了你之外，我没有过别人。你呢？你能如此向我保证吗？”

没人在这时能不被摄住心魂，吉尔菲艾斯瞳孔放大，眼中是莱因哈特的柔软的嘴唇。

他当然知道这不对，但没任何理由拒绝这个亲吻。他全身在渴望莱因哈特，他只喜欢过他，在莱因哈特身边三年，吉尔菲艾斯感觉自己像被消耗空的蜡烛，经年的疲惫一点点翻起来，让他不想再参与任何期待着回应的感情。

幸好有亚历。亚历像个天使来到他生命中，无条件地依恋他，以至于吉尔菲艾斯再想到莱因哈特时，觉得自己该对他无欲无求——而不是现在这样，现在红头发用全身意志力抵抗着将他揉进身体的冲动：

“莱因哈特……我是你的什么人？”

“你是我孩子的妈妈。”莱因哈特踮起脚尖，低声笑道，“你忘了这事吗？”

“不，不是……”

莱因哈特将自己贴进他怀中，吉尔菲艾斯被吻得头脑快变成浆糊。但他还是握住莱因哈特手臂，将金发美人推开些许。

莱因哈特怨气满腹。“怎么？吉尔菲艾斯，难道有什么人令你问心有愧吗？你该不会交往过什么可疑的家伙吧，在我找到你之前——”

吉尔菲艾斯缓过一口气，感到理智渐渐恢复。他将莱因哈特从身上撕下，金发美人恋恋不肯去，指甲泄愤似的在他腰上留下抓痕。

“莱因哈特，你我现在的关系不适合做这种事。”

莱因哈特恨恨地瞪他。

“吉尔菲艾斯，你有些不一样了。过去的你不可能对我说出这种话。”

红头发也要有所表示，“过去的我是个没用的家伙。”

“吉尔菲艾斯，我还以为你会一直喜欢我，”莱因哈特冰蓝眼睛深深看他，“其实你只是需要向个什么献身罢了，不是吗？现在你有你的小东西，比我可爱得多，他还没伤害过你，正好占据你全部精力。这就是你的想法吗？继续保持吧，我不会让它持续太久的。”

他稍稍侧身，整理领口。

“我明早飞机回纽约，三天就回来。别惹事，乖乖等我……我再也受不了失去你那么久了。”

TBC.